书萱早就看见二爷拎进来的漆盒,为难的道:“二爷,是不是太贵重了,我怕受不起。”
解开漆盒上的丝绸包裹,张灏轻笑道:“有什么受不起的,都是自家人,当姐夫的还不表示表示心意,好巴结下未来的小姨子嘛!”
好似芳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震撼,书萱眼眶又一次红了,能得到这一句亲口承认身份,恐怕是小丫鬟做梦都渴望得到的。
心中叹息,张灏知道自己即使有天大的能耐,也改变不了一些俗世规则,就算强行把女人们一视同仁,但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后续问题根本没法解决。
比如承认书萱的妻妾地位,那她的父母是不是就得上升到岳父岳母的高度?那其她人怎么办?都照此办理还不天下大乱,何况身份上的差距太显眼了,你一厢情愿,人家恐怕还会惶恐不安呢!
张灏不愿理会此种鸡皮蒜毛般的家事,也没有这个必要,凭他的身份,只要给出一点点善意足以,要不然,或许就会适得其反了。
随着好看的漆盒被打开,女孩们立时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,满满一盒子的贵重首饰,简直使人迷花了眼。
不等这家人有何反应,张灏悄悄朝抽泣中的书萱道别,途中含笑回绝钱妈妈和文堂夫妇的一再挽留,带着自己的上百亲随,策马离去。
往后一连二个月,张灏很低调的举行大婚仪式,一切繁文缛节都被能省就省,即使赶到京城的舅舅舅妈非常不满,依然我行无素的把沐姐姐娶回家去。
其实说是低调,正常的程序都走到了,就是没有四处宣扬的大操大办而已,这一点倒是深得英国公张辅的赞扬,直说低调做人才是臣子之道。
七月,整个园子都用鲜花妆点的五彩纷呈,张灏又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结婚仪式,一切世俗规矩礼仪都被废弃,和一身凤冠霞帔的女人们,同时拜过天地,拜过父母,拜过亲朋好友。
这一切都是做给外人看的,成亲后的张灏并没有和沐姐姐洞房花烛,用他的话来说,新的生活只不过刚刚开始,还要让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们,尽情享受少女时代最美好的日日夜夜。
八月,三艘官船沿着运河北上,一路游山玩水,一直到十月份,才终于赶到北京城。
没有去北京城的英国公府邸居住,而选择在紫禁城一侧的都督府,前面是官衙,后面是内宅,原先是准备留给王爷的府邸,如今帝王不迁都,就改成了陪都大都督府。
望着北方天空有些昏暗的天气,张灏看着来回搬运行李的家人,问道:“地龙都修好了嘛?”
其实并不满意北京城糟糕的气候环境,尤其是豪门富户都没迁过来,整个城里显得很萧条,至于园林等建筑,也远不是后世那么多的名胜古迹,估计类似颐和园,圆明园等奇景,今后根本就不会出现了。
张栋乃是这边的大管家,陪着自家二爷站在长廊下,笑道:“都已经修妥了,冬日里保证温暖如春,不会让奶奶们受冻的,二爷尽管放心。”
地处北方,首先就得考虑怎样过冬,张灏并非只知道关心自家的一亩三分地,而是政务根本就不归他管,就连军务也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,前后中左右五个都督府,早就把兵权分得七七八八。
好在北京城算是北疆,总归得有个将领统管协调各个都督府和大大小小的一众将领,要不然,张灏这位大都督就得成了一个摆设。
“可惜没有承德避暑山庄!”张灏惋惜的摇摇头,修建园子太过劳民伤财,只得把这个诱人想法压下。
“二爷,各位大人都等您出去相见呢,是否换上一身官服?”张栋含笑指了指外面。
张灏皱起眉头,不耐烦的道:“叫他们都回去,老子是来当官享福的,没兴趣应酬他们。”
张栋有些发懵,急忙解释道:“二爷,凡是刚到任的官员,都要马上和同僚下属见上一面的,这是官场上的惯例。”
“惯例?爷可不讲究这些,告诉他们,用心做事就足够了,少来挖空心思的巴结我,没用。”张灏吊儿郎当的板着脸,怎么看都像是小人得志的猖狂模样。
一脸苦笑,张栋头疼的道:“二爷要是不耐烦应付下属也就罢了,可那留守金大太监,宣抚使权大人,按察使刘大人,东厂刑公公,锦衣卫郭大人,知府徐大人,十位都督,你却不能不见呀,除了都督们外,其他大人都算是您的半个上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