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兄长……”诸葛亮微笑道:“兄长身为吴侯部下,一心为公本就应该。亮也是料定兄长必会选择立即返回,故而在此等候多时了!”
说完,诸葛亮从一旁的仆役那里接过早已准备好的酒水递给诸葛瑾:“兄长虽不能久留,但且饮弟一杯酒。弟在此祝愿兄长能一展才华,鹏程万里。”
诸葛瑾没有说话,但他脸上的表情却表明了他此刻的心情十分的激动。这是同胞兄弟之间的亲情,血脉相连,无法断绝。“孔明,愚兄多谢你啦……”
诸葛瑾接过诸葛亮递过来的酒一口饮尽,笑着说道:“孔明,愚兄告辞了!”
“兄长慢走!一路顺风!”
看着离开码头的帆船渐渐走远,诸葛亮心中暗叹:难道又要躲避兵祸了吗?从琅琊到荆州,如今还能去哪里?不过曹军的军纪一直就不错,应该不会难为普通人吧?倒是荆州军的败兵更加危险,须得早做提防啊!
“孔明,令兄回去了吗?”回到家中的诸葛亮却意外的发现岳父黄承彦早已经等候在此多时了。
“船刚刚离开。岳父今日前来是为何事?”诸葛亮说道。
“孔明,不瞒你说,虽然刘荆州决定于孙吴联合抗曹,但老夫的心中却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。之前蒯越是赞成降曹的,而蔡瑁虽一直保持沉默,但他的心思应该与蒯越一般无二。但我听闻刘荆州在决定于孙武联合之时,蒯越、蔡瑁均沉默不语,而使得此项提议竟然被通过了,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岳父便担心了?”诸葛亮笑道。
“不得不担心啊!原本荆州还算平静,可随着曹操统一北方后,南北之间又如何还能保持之前的格局?天下统一是大势所趋,但战争却是不可避免。老夫是老了,无所谓了,但你们还年轻。尤其是月英,如今又刚刚怀孕,这如何能让老夫不担心啊!”黄承彦忧心道。
“这也无妨。据闻曹军如今的军纪严明,军中还专门设有军法队,直属曹操掌控,专职巡查军中的不法之徒。想来便是曹军南下,亦不会随意侵犯我等普通人家。不过亮到时担心败军,待战争开打之前,亮便直接带着月英住到舅舅家就是了。”诸葛亮微微一笑。
诸葛亮说的舅舅便是蔡瑁,黄承彦的岳父是前太尉张温,岳母就是蔡瑁的姑姑。如此算来,黄承彦的妻子就是蔡瑁的表姐妹,黄月英与诸葛亮自然要称呼蔡瑁为舅舅。
“哈哈哈!这到也对。蔡德珪与曹操有旧,曹军若来,必不会随意侵犯他家。啊……到时大家同去,老夫倒要看看这个妻表弟究竟还有何等天大的能耐……好啦,我去看看月英那丫头究竟在忙些什么,老父、丈夫来了多时,也不见她出来,唉!”
黄承彦话虽是责怪,但语气却充满着宠溺的味道。诸葛亮也见怪不怪,自己的妻子从小就是岳父的骄傲。
但是黄承彦刚才的那番话却又让诸葛亮心中生起波澜。荆州不稳,家人便不得安宁。诸侯无力抗曹,他自己也就无法施展才华。
此时的诸葛亮甚至开始羡慕起他的大哥诸葛瑾来,虽然孙权并非诸葛亮心中的明主,但是诸葛瑾却因此而有了发挥才干的舞台。也只有刘表这个垂垂老矣的老翁才会不愿使用年轻人,而自己偏偏就是年轻人。
“我是不是该离开荆州,到别处去看看?”诸葛亮心中想到,“听说曹操那边的张辽最喜欢推荐有才的青年,虽然曹操身边能人众多,但也算是一个选择。至于剩下的诸侯,也就只有刘备一人了。不过吴郡地处东海之滨,面临着曹操水军的强大压力,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发展空间。除非刘备能击败孙权……呵呵,太想当然了。若刘备能做到这一点,这么些年也不会眼看着孙权在江夏予求与取而顿兵丹阳境外了。不过这也只是传闻,还是要亲眼看过才行。我是该出去走走了,先到雒阳看看再说。”
此时在襄阳城南鹿门山下,牵着一匹马,要悬宝剑,拎着包袱的徐庶也在与石韬和孟建告别。
“元直兄,你此次北上是决定出仕曹丞相吗?”石韬的这个问题可是憋了好久,之前碍于崔圹在身边而一直没能问出口。
“不一定。”徐庶笑道:“庶离家多年,家中只有高堂老母独自在家,还害得母亲为当年庶杀人潜逃一事忧心忡忡。此次北上,庶当先回家拜见母亲。至于出仕……还是待庶到了雒阳之后,亲眼见过曹丞相治下后再说。”
“元直如此方为老成之言。都说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。我等平日里都是听别人说北方如何如何,曹操如何如何,却始终无妨一睹实情。元直此次北上探母也不必归心似箭的只顾赶路,一路上多看看,多听听,多问问,就什么都明白了。”孟建说道。
“哈哈!公威兄这似有让元直兄暗访之意哦?”石韬笑道。
孟建抚须自得道:“无论别人如何传言,百姓的生活确实实实在在。只要曹丞相治下的百姓生活确实要比以往好,那便无人能指责曹公。至于州平,唉,他这纯属是因家族利益罢了!”
“是啊!曹公雄才大略,接连扫平那些强大的诸侯,使得北方如今依然统一。眼看着天下一统的局面就要形成,可南方这几位却不以天下苍生为念,而仅仅关注自身的权力得失,致荆州、江东百姓安危于不顾,实在不当。难得刘荆州如此宽厚长者,也是选择武力对抗,难道他真的老糊涂了吗?”石韬愤愤不平的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