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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政治、经济永远不是小孩子能理解的,如果不占上蒙古那些草原的地,俄国人一直在虎视眈眈着那片荒渺浩瀚的草原,随时可以借口侵入。所以许北征和胡大帅商量再三,觉得同蒙古大公们谈成这笔政府买地的买卖才是下赢此局棋的先手。

许北征堆出笑脸,拉过凌灿为他擦了头上的汗,不顾七姨太嘲弄不屑的目光,温和的对凌灿说:“灿儿,那你跟爹说,你是怎么听来的。爹都不是很明白这件事的经过,你看,政务上的事,多半是你大哥在帮爹料理,这个你是知道的。”

听了父亲这句话,凌灿才缓和语气,懊恼的说:“苏克和阿果从蒙疆过来找我。他们的地被占了,他们不想搬迁,也不想汉人去占他们的草原,可王爷不管。苏克说,王爷那圈地的公文,是爹和胡大帅签发的,草原的乡亲们就托他们来云城找我,让爹给个说法。”

“等你大哥回来爹再替你问问他。”许北征惯用的方法——拖着。

“灿儿,你的行装收拾好了吗?明天就要出发去外蒙古了,你在那边可要听你于叔叔的话。”

“灿儿,你怎么一早就来打扰你爹爹。”四太太兰卿随了管家进来院里,一身素色的袄裙,清雅可人的样子,嗔怪的看着儿子。

许北征打量着兰卿,嘴里说着:“不怪灿儿,是我找灿儿问点事。”但眼睛却一直停留在兰卿身上。

年过三十,兰卿仿佛才开始有了女人的风韵,裁剪搭配别致的衣裳,精巧的佩饰都显得清新与众不同。尤其不同于家中和花乡里那些庸脂俗粉。

“兰卿,你大姐可有消息了,什么时候回来呀?”许北征随意的问。

“姐姐来电报了,说她和大少爷随了表少爷和于司令明天启程,就快回来了。”

“嗯,你大姐不在的时候,可是辛苦你了。”许北征话音未落,忽然“哎呀”一声,脚上已经被七姨太狠狠的碾了一脚。

※※※

北国风光,雪霁后白茫茫一片天地,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亮。

子卿将地图平铺在一片平坦的雪地上。

穆一枫独立在山崖边,望了远处白雪皑皑的群峰和冰冻的大河大声问同学们:“同学们,你们知道‘白山黑水’指的是什么吗?”

“我知道,‘白山’是长白山,‘黑水’是黑龙江。”

“是代称东北三千里河山。”

“说的都对。”穆一枫赞许说:“大家看这地图。”

穆一枫顺手折了根枯树枝指点了东三省左边的一大片土地说:“这里,叫蒙古,本来是中国版图的一部分。”

学生中俨然有很多同子卿一样不明就里的学员唏嘘不已。

“教官,外蒙古不是个独立的国家吗?”

“放屁!”不知道哪个知道些典故的学员骂道,“清朝的时候是我们的地盘。”

穆一枫笑了:“这我就跟大家要讲一个故事了。从前有个大家族,我们姑且称他是姓‘华’的簪缨世家。这华家兄弟子侄很多,都想当家作主,争夺家产。弟兄们为了争夺一家之主的头衔打得头破血流,一方面荒芜了田地买卖什么正事都不去做了,每天只想了如何打败其他各房的兄弟。终于一天,华家的内乱惹来周围的几家邻居的关注。邻居分别找了华家的几房兄弟说,‘你和我结拜,我去帮你揍烂你的几个兄弟,保证你当华家之主。’。于是华家兄弟几个分别跟邻居的赵钱孙李家,只要肯帮忙他们的人开始签契约。邻居借他们钱去买棍子、菜刀同兄弟们血拼肉搏,甚至给他们砒霜,出主意去如何害死其他兄弟。但邻居提出了条件,‘你用了我的钱去完成你的大事,总要给我们些好处。比如,你家的田产就归在我们名下,至于在上面种什么,收成多少也与你们无关。’好,这些兄弟们各自妥协了,不然,哪里有天下掉银子的好事,谁让他们想当家呢。这样,又过了些时候,掏钱支援他们的邻居又说了,‘既然你们一时也没钱还我,那就把你的跨院的一间房子暂且典押给我吧。’这家里的兄弟几个分头一想,也有道理,花人家的钱吗。好,这房子典押给了别人,兄弟们才发现上当了。邻居说了,‘既然房子典押给我了,那房子里的一切就归我所有,包括这吃的、用的、甚至房里的女人。’这兄弟们才急眼了,周围人的唾沫也要淹死他们了,哪里有把自己的女人典给别人睡的,更何况使用权归了邻居,就是把女人卖去窑子也没办法插手了。于是这几个兄弟急了,想同邻居翻脸打架,可他们的身体都被内讧熬得遍体鳞伤、虚弱无力了,哪里还有力气对外打仗。于是又有了人来趁火打劫,公然入室来明抢豪夺的,逼迫了华家的兄弟改姓另立门户,甚至给他们当干儿子的。于是乎,这家兄弟就七零八落~~~”

“穆教官,孝彦听明白了。教官是借华家兄弟暗喻北洋政府的混乱,政府借款,各派倾轧。难道外蒙就是这么被分离出去给沙俄当了异姓的干儿子吗?”

第77章 责任·荣誉·国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