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永盛省长、胡飞虎、汤军长等要员匆匆的赶来胡府,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决定—东北四省自治。
彻夜的部署,众人讨论得如火如荼,子卿看着江永盛省长草拟的公告,那措辞的激扬慷慨,堪称文辞典范。
“大帅,我看,应该迅速给各国公使馆通电,争取国际上的承认。首先保障各国在东北的既得利益,承认过去同各国签订的相关条约,保护侨民利益安全。”江永盛提醒,胡云彪点头补充:“老江心细,堵了鬼子们的嘴,尤其是日本人的嘴,他们就不乱吵吵了。但要加上一句,从电文发出起,北洋政府同各国若再签定任何有关东北的条约,我老胡一概不承认!谁跟他们签的找谁去。”胡云彪厉声说。
“对!大帅说的对!”众人异口同声。
“众位兄弟不是同我老胡出生入死打江山的,就是帮老胡劳心劳力多年治理地方的。遭此变数,蒙大家不弃,胡某感激呀。”胡云彪动情的说:“自此后,我东北闭关自治,好好的治理地盘,不能让百姓骂我老胡的祖宗八代。”
“让荀世禹这王八羔子也看看,他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。惦记上了东北地皮,这回让他鸡飞蛋打。”听了老汤的讥讽,众人随了哄笑。
第二天清晨,东北大街小巷传着爆炸性的新闻,东北胡云彪大帅宣布东北政府自治,脱离北洋政府的管辖。
子卿去外宅找毓婉。小别胜新欢,毓婉见了子卿就把头深埋在子卿怀里,贪婪的样子。
“婉儿是要去前线找卿哥的,可是他们拼死不答应。哪怕是在战场见哥哥一面,婉儿死也心甘了。”
看了婉儿梨花带雨般偎在他怀里小巧的样子,子卿怜惜的哄说:“一切都过去了,战场上枪弹无眼,我去打仗,又不是去玩。你去了反给大家说闲话,招惹老帅不痛快了。”
子卿很后悔冷落她,毓婉是那么的无依。
一场大难化解后,胡云彪终于愁云散尽在七太太房里喝小酒,子卿过来。
“爹,您找孝彦?”
“又和那个小妖精混去了?”胡云彪绷了脸瞥了子卿。
子卿笑了说:“爹,您让儿子怎么回答好。说是,人家婉儿不是妖精;说不是吧,儿子是从婉儿那边回来。”
“你小子~”胡云彪笑骂:“这几天爹一直在寻思,你小子如何想到东北独立这个法子的?”
子卿淡然一笑:“在军校时,七先生讲战略战术课时总说,凡事乱无头绪时,当断必断,要快刀斩乱麻。”
“小顺子,你跟爹说句实话。你觉得,东北军这回为什么会输给荀世禹?咱们的军力装备同荀世禹可是旗鼓相当。”
子卿为父亲斟满酒,眉峰一挑:“爹想听实话?”
胡云彪喝杯闷酒不做声。
“日本观秋操回来,孝彦就对爹建议过改革东北军,咱们的队伍太不行了。”
胡云彪将酒盅重重的放在桌上,沉下脸骂道:“你在这里等了看爹笑话呢?杨小七和霍鬼子那套在东北行不通!”
子卿知道父亲打了败仗心里憋屈,坐直身子一本正经的说:“爹,您听孝彦说句心里话。如果孝彦存心看您笑话,何苦要一再的劝谏爹,何苦惹爹不高兴?只是如果孝彦看到东北军的危险还瞒了爹,孝彦就是不孝了。您手下那帮土匪部队,打胜了就吹牛抢功,打败了就‘聋子放炮竹’一窝蜂的散了,您的兵马多又怎么样?打仗要的不是人多,是要精。如果荀世禹再卷土重来,咱东北军还得败。现在再不正视东北军的内患,那就是讳疾忌医,自欺欺人呢!”
胡云彪翻了眼瞟了子卿,阴沉了脸斥责:“你这是跟你爹说话呢吗?”
子卿噗哧的笑了,凑到父亲身边哄劝说:“我七先生说,但凡这当爹的理屈词穷的时候,嘴里多半都是这句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