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不屑的话语,子卿耐住性子说:“爹,儿子给爹办事,当然是应该的。孝彦手下的兄弟吃了亏,孝彦当然不痛快,可爹要是有难处,孝彦也只能遵命了。至于下面兄弟们,立功不受赏,牢骚几句,爹何必再计较?肚子饿了还会叫呢。”
子卿说得漫不经心,胡云彪却将手中的笔戳在桌上:“你什么意思?跟爹表功来了?东北军就你小子能了?”
“爹,孝彦不想表功,但爹是全军统帅,起码要做到‘公平’二字吧?不然如何服众。如果是孝彦一人受些委屈,孝彦不在乎;但这事关全军五千多官兵的军心。”
胡云彪摘下花镜沉下脸:“你是在教训老子吗?”
见父亲动怒,子卿心里委屈,刚要开口辩解,又想如此真惹恼了父亲,反是达不到目的而父子都难下台。子卿毕竟性子活络,将桌上的一杯茶递给父亲,堆出调皮的笑:“爹,孝彦不是在提醒爹吗?孝彦现在正在修理那些打仗不拼命,乌合之众的土匪兵。爹偏在这时候给那些败军之将发了赏,咱们父子不是自相矛盾了。爹不如不发或晚些发这赏钱,也好有个名目呀。”
“这又是霍鬼子挑唆的?”胡云彪接过茶碗嗔骂:“你要学会约束手下,别让霍鬼子摆布你。打场胜仗尾巴就上天了,我看你晕头转向了。霍鬼子和杨小七那套玩意,在东北不定能行得通。爹的那些老人,你们这些打压的方法就能摆弄了?就是怕你指挥不了,爹才想法子填鼓他们的嘴给你小子平路。”
子卿眉峰微蹙:“就是爹这些土匪部队在战场上坏了爹的大事。爹要不是这么放纵他们,奖罚不明,怎么那李军长临阵叛逃去投了荀世禹?”
子卿话音未落,胡云彪的茶杯重重蹲在桌上,儿子的话揭了他羞于见人的伤疤。
“妈拉个巴子的,土匪部队?没这些土匪部队有你小子今天在台上的耀武扬威?老子的部队,你小子指挥不动就别找别扭!”
父子二人只剩了沉默和对视。
“您那些一打就散的部队,孝彦当然指挥不了;孝彦的兵,爹也未必能指挥的动。”子卿奚落的话语,未免的少年轻狂。
胡云彪已经怒目圆睁,狠狠瞪了子卿。
猛然间抄起桌上的茶杯砸向子卿。
子卿没有躲闪,那茶杯擦了他头顶而过碎在他身后的墙壁上,碎片热茶溅到身上。子卿的发根都要立了起来,感觉出什么是锋芒及背,怕这要是在家里,爹痛打他的心都有。
屋外的钱参议等人闻声进来,见状解劝。
子卿一脸委屈的推开众人就走,就听身后钱参议说了句:“大帅,子卿再不是昔日的小孩子,您也要尊重他的意见才是。”
子卿心里一阵发寒,这是为了什么?为了整顿东北军,他呕心沥血的拼死拼活,难道是为了自己?还不如去当个逍遥自在的公子哥呢。
子卿抹把眼泪,快步冲下搂,迎面一座“打铁塔”却拦住他的去路。
“子卿老弟。”胡广源这头大活驴不知道为何在这里。
“子卿弟弟,怎么这么不高兴呀?跟哥哥去乐乐,人生在世,有今天没明天,得乐且乐。”
子卿被胡广源连拉带扯的来到一家窑子,莺莺燕燕的围来一群,浓妆艳抹的凑在子卿身边。
子卿倒了胡广源爱喝的烧刀子酒,猛灌几杯,吓得胡广源直拦他。
“小老弟,这个酒不是这么喝的,这样要伤身子的。”